第75章

容裔看出她所想,无奈:“我若想留你,直接在床上加两道锁链不就完了,稀罕找借口。”

年过六旬早没了人欲直奔天理去的太医正差点把凳子坐歪:倒、倒也别说得这么直白,下官还在呢。

这其实冤枉了容裔,他上辈子光棍一条,这辈子一条光棍,哄个人都费劲,花花肠子开窍了才怪。云裳更单纯得紧了,只当锁链与锁门无甚两样,有气无力地瞥他一眼,追着太医问留疤不留疤的事。

两厢一比衬,反显得医德高尚的太医正才是心有野马的那个,红着老脸抓笔开方,不敢再探究这二位的关系。

不谙人事的少女还在忧心忡忡:“只要不见风便行了吗,可还有其它需要注意的?您是太医圣手,能保证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吧?”

险些伤到眼睛也没见她这么紧张,容裔又是怜惜又是好笑,替支吾的太医正回了一句:“我保你留不下半点疤痕。”

他心中道:便是有疤我也娶你,决不叫一人笑话了去。

云裳小小哼了一声,恹倚软枕没有理睬。

这刀伤看似凶险,但只要能够平顺醒来,再辅以将养便无大碍。送走太医正,屋中的明角灯盏尽掌起来,光亮满室,云裳方看出帘钩上挂的红莲纱幔皆是簇新的,可见换上没有多久。

她盯着纱上的花纹出神,不知几许,忽然听见屋里多了窸窣的脚步声。

转头便见容裔的晚膳摆在落地罩外,大碗小碟琳琅满目,他本人自然而然坐在那食案后头,正对着茜纱帘栊的方向。

进出的侍女一律颔首趋行,饶是如此云裳仍百般不自在,在帘锦内缩着,几番想开口都碍于有人在,待到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,容裔已经半点不见外地拿起了筷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