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

他玩味地看湛让一眼,“三藩此回大受折损,到底是死而不僵,正好婉慈也是个老不修,让他们互相牵制是一举两得。大楚换了天,婉氏已非外戚,分而化之则可,一蹴而就则险,这样的道理湛少傅不明白?”

湛让不是不懂,而是不敢相信摄政王真会这样想。所谓留下右相的余势,说好听是遥慑藩镇,又何尝不是制衡摄政王自己?

他本以为容裔这人心眼忒黑,扶幼帝上位不过是弄个小傀儡,该怎么摄政还将怎么摄政。然见容裔捭阖之间,放任皇帝启用谢璞,内有他湛无锋与周楚生,文有明年参加春闱的第一批少年天子门生,武有神机营李锐与西北大将军龚盛,竟是实实在在为新皇搭建自己的可用班底。

噫,他什么时候这么忠心效国了?

“知道你心有七窍。”容裔仿佛看透了湛让肚子里转的贼筋,眼锋未曾一侧地冷斥,“给我省着点用。”

湛让不知收敛为何物,直接问:“所以王爷才把谢璞放在皇帝身边?”

敢情是为了用谢璞压伏他,以达帝心不偏不颇?养蛊呢这是?

容裔懒得言语。

一至宫道尽头,分别时摄政王头也不回道了一句:“擅国之谓王,能专利害之谓王,制杀生之威之谓王。把这个道理教会他。”

湛让站在原地,目视那挺拔萧然的身影步步走远,忽然觉得,也许蔺三爷的看法一贯是对的。

可笑世人骂声不绝缕,这大楚的摄政王,真是好个“奸臣”!

“咦,不太对呀……其实他只是想与小师叔整日腻歪,不想挑这担子了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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